尹沧海 官方网站

http://yincanghai.zxart.cn/

尹沧海

尹沧海

粉丝:389809

作品总数:10 加为好友

个人简介

尹沧海,学者、书画家,艺术史博士,又名老沧、月明,1966年生于安徽萧县,现任南开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书画艺术与美学研究中心主任,天津政协委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九三学社天津书...详细>>

艺术家官网二维码

扫描二维码 关注艺术家

留言板

艺术圈

作品润格

书 法:议价

国 画:10000元/平尺

匾额题字:议价

拍卖新高:

联系方式

艺术家官网负责人:小张

邮箱:artist@zxart.cn

本页面资料由该艺术家或本主页注册用户提供,张雄艺术网不为上述信息准确性承担任何责任。

问渠哪得清如许——试析老沧画作中的“满”与“空”

作者:宋德铮


   老沧的中国画作品的味道是纯纯的,酽酽的,从笔墨的运用到意境的表达无不证实着老沧从“意”上,而不是从“迹”上,对于一种根植于本民族文化、适于自我心理的艺术形式的精确的把握和娴熟的运用,在于塑造一个真实而精彩,自由而自在的自我感性世界。只有个人的才是社会的,如果没有深沉的文化心理根基,就无法从本质上把握一种艺术形式从而挖掘几千年来积淀于其形式之中的文化心理的真实进而表达它们;如果没有真正的属于个人的深切感受,就无法从本质上运用这种艺术形式,役物而不役于物,使形式本身成为恰如其分的自我心灵感悟的载体,从而使个体的真切感受得到充分而自由的表达。好的艺术作品都是这种合规律性的、合目的性的高度统一的艺术自由的表现。老沧的写意呈现给我们的正是这种艺术上的自由和心灵上的真实。他对中国画的把握和运用无不透露出一种对中国文化的深沉浸淫和对生命美好的深切感悟。画家的心灵根于此,栖于此,寓于此,所以他的感受才会那么切肤那么热烈,他的表达才会那么深情那么动人。

  不用细细研究,我们很容易从外在特征上把老沧的画大致分为两类:一曰“满”,一曰“空”。这是老沧对人性美好的执著及其在现实中受到羁绊和对“无常”的超验感悟在画面上的表现。但是这种内在的感受又决非一“满”一“空”可以涵盖得了的,这种对人生的深切体味包含得太多,也表达了太多。

  老沧的一些作品是相当“满”的,笔锋在伸展在扩开,或浓或淡的墨在铺张在淋漓,画中的生命也在生长在膨胀,然而尺幅是有限的,不会纵容和姑息这种执著的延伸,于是被框住的生命在沸腾在咆哮,它们随时会涌出来,涌向我们的精神。这是一种真实的生存状态,它真切记录了生命在现实中悲壮而又精彩的展现。激昂澎湃,似焰似洪;低婉凄怨,如泣如诉。心灵在现实中被挤压,生命在挤压中绽放。

  历史主义和伦理主义的二律背反总是这么残酷,这么悲壮。于是总会有人在呼吸着黑暗饱尝着苦难,总会有人在反异化,总会有人在追求心灵的真实,在体味这精神蜕变的痛苦,在保留一种天真,在执著一种人性的、一种“属于人的”至尊和至洁。生命之花于荆棘中生长,怒放。老沧那些可以被人称为“满”的作品,表达的正是这种纠缠着执著和理想的现实中的生存状态。这使我想起了古琴曲《墨子悲丝》,相传它是墨子看到洁白的蚕丝被送到染坊里染成各种颜色,心有所感而作的一首琴曲。我想它表达的不仅仅是污染,“污染”本身不是主要的,主要的在于这种污染是历史行程中所必然的,是生存下去所必需的,而且这种污染又是“善”的,它正是用一种对人性的“恶”去成就了一种历史的“善”。

  人生一如墨子眼里的蚕丝。生命太可爱了,也太脆弱了,它承受了太多;但生命从未放弃过反抗,却又被这反抗折磨得千疮百孔;生命从未放弃过对真实和美好的表达,却又在世俗眼里的无法理解中,表达变成了呓语,清醒的人变成了疯子。活着难道就是这么让人揪心,这么叫人断肠?一方面是对生命中美好的珍惜和陶醉,一方面是为此付出太多,承受太多,而又无法被世俗理解和认同,活得很委屈;一方面是对人性的执著和追求,一方面是对现实中的绝望的深切感受,活得很悲壮;一方面是对精神近乎自虐的折磨,一方面是在这种折磨中得到了信仰的高蹈与飞升,成就了一种对人性真实的追求与自我实现,活得很精彩。老沧为此心醉,为此心碎,老沧于是画得很满,树欲静而风不止,老沧欲罢不能。

  如果说“满”的作品在表达老沧纠缠着理想和现实的生存状态的话,那么他的另一些作品,另一些寥寥几笔中透露出一种空灵,一种寂寞的“空”的作品表达的则是一种超验的精神体悟。人生是悲壮的,在死的真实和必然面前,生的偶然和短暂变得如此的荒唐而不堪言,但是这种与生俱来的困惑无法摆脱,于是又不禁要问,今生是怎么开始的呢?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到底我是庄生梦里的蝴蝶,还是蝴蝶梦里的庄生?到底我是大荒山无稽崖青梗峰上的一块石头,还是天上的一颗星星?人生如梦?抑或梦如人生?这一切是虚幻的吗?如果人生本是虚幻,为什么生命中又有那么多那么真实那么具体那么美好的瞬间令人动容,使人凋颜?它们怎么能容得怀疑?如果人生本非虚幻,为什么这些美好那么短暂,稍纵即逝?往事如烟,时间的风吹过,便散了,散得一点影子都不留,只有记忆像是真实的,却早已和幻想纠缠得分辨不清,干涸的心灵只有在这里才能得到滋润,保持它的水分。

  这就是对“生之有限”的感悟。生命的有限性无法克服,对永恒价值的叩问便是人们千百年的梦魇,心灵无法摆脱因之而来的焦虑与不安。然而,人总在不停的追求,在精神上,在情感上,对“生之有限”克服的企图便化为对“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永恒历史本体的认同,化为一种深沉的历史感受。在爱过恨过醉过碎过之后,在所有“穷途之哭”之后,咽下所有的问题和困惑,所有的焦虑和不安,所有的呐喊和佯狂,它们划过喉头化作一声长啸,划过笔端化作一抹浮云,化为一种空灵,一种寂寥。“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当生命呼啸而过,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只有雪泥上偶然留下的趾印证实着那曾经存在过的一个澎湃的年代。

  老沧说他醉后会真实地感受到一种比理性更清醒更沉重的东西,他无法克服。山还是山,水还是水,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其实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这是一种更真实的存在。

  (1993年11月)

  (宋德铮/清华大学硕士,诗人)